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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天蝎王私设】抖M的臣服

*建立于只有pm的世界,主规则为“与神接触即是罪过”

*主角:天蝎王——拉斐墨斯(Raphmos ♂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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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

月亮移步至嶙峋的山崖之后,这意味着早晨将在不久之后到来。悲惨的夜晚就要结束了,天蝎颤抖着身躯。


好几个月前,天蝎惹了麻烦。

对方似乎是某个黑工会的干部,那天夜晚觅食时无意撞见,结果他打掉了天蝎一颗牙,并威胁着要求天蝎,在每天晚上月亮被山崖遮蔽之时,到山脚的矮树林中上交新鲜肉食。天蝎无条件答应了,并且也老老实实遵循了这个约定数月。

但是在不断变化的自然中,总有那么几天要饿肚子。今晚也是,天蝎无果而归。


阴影笼罩着这一小片可怜的矮树,天蝎被两根冰柱刺破了翼膜,牢牢地固定在某棵树干上。

“你还想要回你的牙吧?还想活下去的吧?”玛狃拉轻笑,啃食着已认不出身份的尸体。

一两天没有猎物这种事是无可奈何的。玛狃拉固然明白,但天蝎,也只是他夜生活中的一份消遣,有食也罢,无食也罢,“想要践踏这些弱小的家伙”——这才是玛狃拉和他约定的目的。

天蝎也明白,所以选择了迎合。有什么办法,弱小的他只能被吞噬。

“明天也要记得来啊!”玛狃拉说完,离开了。天蝎仍挂在树上。


冰柱的寒气钻入伤口传至全身,好在血液不停息地流淌而出,逐步融化着冰块,而疼痛麻木着头脑。

他不讨厌疼痛,不如说,疼痛让他意识到“活着”这件事。


这个世界有两个生存时段,白天和夜晚,而天蝎属于夜晚。每个早晨,他躲在山崖上长相扭曲的树下。等到夜晚降临,深沉的夜色足以遮蔽他的样貌,便滑翔而下,去寻找那些妄图在夜晚行动以减少食物竞争的小型pm。但天蝎不是个成功的捕食者,因为自己很弱小。你想想,夜世界里有那么多“怪物”,本来能捕食的猎物就少的可怜,万一某些“怪物”看上了自己的猎物,自己又没实力和他抢,那能怎么办?度日艰难。

依靠父母同伴?这不可能,在夜世界没有亲情,有亲情的家伙早就相互取暖地睡着了,而天蝎这类pm的家长们,父亲干完就跑,母亲则早早将孩子放逐巢外。但就生存之道而言,父母不顾子女也是合情合理的,绝非无情。夜世界只有“弱肉强食”,没有什么“兄弟同心,其利断金“。群聚出场,最后不是一起饿死就是招来众多捕食者,只有以绝对的强大瞬间致猎物于死地,才能活下去,其余任何的同伴都是累赘。

所以呢,没有充实的肚子,就只能在其他方面追求充实感了。但身为夜之民的天蝎,没有食物,在精神上就只剩下了绝望。但没关系,他花费大量时间为自己制定了人生目标——既然不能潇洒地活着,那就痛快地死去。天蝎决定不让自己死于饥饿或被简单粗暴地用于充饥,为了最后的“光华”,也应该苟且活着。


血液似乎有些凝固了,天蝎挪了挪翅膀,好让血继续留下,浑身一阵抽搐。

想起来,以前也有偷偷看见玛狃拉的人,在事后找到天蝎。你为什么不逃呢?这样问他。只要逃去另一个地方,玛狃拉就欺负不了你了。

这个问题,天蝎自问了不知多少遍。而他思索出的答案是:除了死亡,没有办法能让他解脱。

弱者就是弱者,无论在什么时段都是被狩猎的对象。弱者就是弱者,无论身在何处,都要面临死亡。想要不随随便便地死去,就需要庇护,就非要在某人的脚下才能活下去。即使被欺凌,只要他的爪牙没有撕裂自己的心脏,那么一切都是能够忍受的。

况且,逃避并不能为天蝎对存活感的追求带来些许益处,只会让他在孤寂中挣扎着死去……那还不如,让某个人替他证明,他的血还流淌着。


你到底在做什么?不逃避、不反抗的天蝎也被这样问了。

残喘而活的这些时光里,他也曾质疑过,自己追求的到底是什么,但那似乎只是某种虚幻而漂离于这个世界的事物,以致于本人也说不清道不明。

弱小的家伙又能追求些什么呢?无非是力量。力量是夜世界的一切,对力量的渴望是与血液同生的原始本能,这份本能肯定也在追求之上冠上了名字。但天蝎不同,他不奢望拥有那份力量,毕竟除了神明,没有谁能握住永不消散的力量,世上总会有一把更锋利的刀刃,即使没有,不可阻挡的时间也会腐蚀他们。

比起维持,破坏才更值得相信。而天蝎会选择臣服,他会献上自己的生命,永远成为“它”的一部分……


待太阳出来,锁住天蝎的冰柱好不容易融化了,他摔在了黏糊糊的血泊中。哎,这可不行啊,动不了的话,晚上要怎么向玛狃拉交代呢?想着想着,昏睡过去。





02


晚上,天蝎醒过一次。他先是听见玛狃拉说了一堆鄙视的话,然后周围一阵嘈杂。在某人的拍打下意识更加清晰了些。

“喂,你已经自由了。”他说。

自由?

“这颗牙是你的?拿着吧。”语者放下牙,天蝎的身体形态随之改变。

他依然因失血而感到晕眩,无法动弹。但在那个人离开之前,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看了一眼,同时也看见了倒在那边的乱石堆中的玛狃拉。


『白刃』的成员在白天找了过来,他们救助了身体欠佳的天蝎王。在确认了死者的身份,给了天蝎王一小袋金币。

他们说,这只玛狃拉指使他的同伴四处作恶,盗窃也有,恶意伤人、恶意屠杀也有,最近一直都是悬赏榜单上的焦点。今早收到举报说在山崖脚下看到一只玛狃拉的尸体,于是赶来,也确实是悬赏中的那只。他们非常感谢天蝎王的舍身相助,除了金币,还给了一些药草作为补给,随后离去。

虽然天蝎王想否认,玛狃拉不是他杀的,但是因为无法准确描述出昨晚在黑暗中看见的那个人影,就算说出来估计会被当做伤势过重而产生了幻觉,所以作罢。


于是,在太阳落山之前剩下的时间里,天蝎王回到山崖上的树冠下,窜来窜去,认真适应着身体的变化。

而在这天晚上,他第一次尝试着捕捉到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猎物——一只叉字蝠。或许是因为三天没有进食,也可能是一时的心理作用,这一餐美味极了。这份变化太过突然,也太过惊喜,他甚至开始忘记曾经那无数个为活着而懊恼、为活着而自我欺骗的夜晚,“或许这就是我一直追求的,或许奢望也能实现”。心跳加速,血液猛烈撞击着躯壳,他止不住自己的思绪,一个既令他害怕又令他兴奋的想法霸占了整个大脑,“或许我不必再为了死亡而活着,月亮将整晚照耀着我”。


天蝎王的活动范围扩大了许多,好在自己住着的那个山崖高得显眼,倒不至于在探索中迷失方向。

他发现一间奇特的小屋。它的门口挂着发出橘橙色亮光的灯笼,兢兢业业地守着门牌直到半夜,而且只要灯笼还亮着,就有人进进出出。这很像天蝎王曾听说的一种夜间狩猎法,在黑暗中用微弱的亮光吸引猎物主动靠近,然后食之……被灯光照亮的门牌上写着“森林酒吧”,他走了进去,之后意外地成为了这间小屋的常客。

从紧张地缩在角落的桌子,到坐在吧台,他第一次知道夜晚也能像这样,回荡着各种话题,也因此爱上了这种嘈杂的氛围,将那个没有沉寂就无法存活的夜晚抛弃身后。

某天夜里,他同店长——也是唯一的店员,森林蜥蜴柳真,聊起了玛狃拉的话题。

“……我确信!我看见了啊,是一只比我矮小得多的pm,比进化之前的我还要矮小,但是我敢肯定就是它放倒了玛狃拉!“

“有人会因为进化性情大变,也有人会因为进化而丧失一部分记忆的。”

“啊呀啊呀连您也要怀疑我吗老爷,我可是诚实的好孩子!”

柳真顺手将擦杯具用的抹布扔到了天蝎王脸上。“不要叫我老爷,小鬼。”他放下手中洗了一半的玻璃杯,坐到吧台内属于自己的那个位置,叼上一截有特殊香味的树枝。

“少年,你就没想过从事某个职业吗?那点悬赏金可撑不了多久。”

“我一直都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啦,金币什么的从来没想过呢……那!老板有什么好的推荐吗!”

“有啊,与悬赏有关的。”


柳真对天蝎王说,近十年来,有一个工会的名字以及一些细节被广泛散播,但是它的出名并不是因为正面的评价,反倒是种种恶言让其名噪八方。黑工会『狱骨』,听说内部的成员全是违背了世界秩序的非正规存在,就是『白刃』所说的“堕落者”。他们群聚在一起,专门接手一些“黑任务”,也就是说,只要你提供足够的酬金,他们就能帮你杀人,无论是谁。

“什么嘛,只、只是捕食而已啊!”

“……不,被盯上的人更像是他们的玩具啊,且都会被摧毁,无一例外。”

『白刃』所放纵的捕食,是不会被大多数人注意到的夜间行为,至于『狱骨』,真正让所有人警惕之处,则是他们把白天变成了猎场……

所以世道变化很大,有不少人假借着『狱骨』的名号做些抢劫之类的事,甚至还出现了一些规模较大的强盗集团。但是与之同生出的护卫组织也很多,像是为了完成悬赏而成立的狩猎团之类的也不少。

“我正巧认识某个团队的老大,倒是可以把你引荐给他。”柳真提议道,“这没什么,放心吧,狩猎都是以团队为单位行动的,不会有生命危险的。”

这样看来好像还不错?


第二天夜里,带着柳真亲题的推荐信,天蝎王依照被告知的地址独自找去。

那个团队就在天蝎王住处附近——『尖石崖』西边的『风沙小镇』里,只不过归他们所有的房子落在了荒无人烟的小镇边缘,而且建筑本身看上去也极其丑陋、破旧。不过想来,暗中行动的团队肯定会安顿在隐蔽的地方,这间房子倒也十分符合那种风格。

那位老大,确如柳真所说,“昼伏夜出”,现在正在屋里等着天蝎王。

“毒骷蛙霁黯,”他自我介绍道,“我缺人手,告诉了柳真,然后听说了你。”

啊原来如此。天蝎王短暂地惊讶了一番。

“你的名字?”

“拉斐墨斯,我叫拉斐墨斯!”

在体会到变强的美妙之后,天蝎王为自己正式的想了一个名字。要与众不同,听起来要充满气势与魄力,于是构思了这么一串音节,“拉斐墨斯”。现在即将加入一个团队,名字也总算能派上用场了,内心自然很是激动、自豪。

霁黯回之一笑。

“那么,拉斐墨斯,现在,最好收起你那,恶心的笑容。”


后来,拉斐墨斯才明白,为什么他们的房子会是这样。若稍作回想,是啊,这是在模仿“夜晚”的形象啊……





03


空气因霁黯的拳头冰冷沁骨,侵蚀墙壁的毒浆发出令人窒息的恶臭。绽裂的皮肉吸附着粉尘,泥土混入血液稠稠地黏附在眼眶边。拉斐墨斯被殴打了一夜,一次反抗的机会也没能找到,连被翻倒在地时抓住霁黯的手回咬一口的力气都没有。

拉斐墨斯早该想到,以夜晚为幕布登场的所谓“团队”,不可能是什么好东西。“希望”这种东西,对于拉斐墨斯来说,就像美味的诱饵一样,被它吸引,导致被捕。或许从走进『森林酒吧』被灯笼装点的门开始,就注定了现在这样的结局……新Boss很亲切,亲自动手让他放弃了进化以来就在脑中挥之不去的天真。


“哼嗯,这幅模样,更适合你。”霁黯盘腿坐在拉斐墨斯跟前,用腕上的毒刺敲打他的大钳。

对啊,当然适合啊。以前常常被血痂包裹着,血痂多如繁星、忠诚不离,有我就有血痂,有血痂就有我,它们就是最廉价的甲壳、生命的结晶,不知不觉整个人就像变成了血痂的同类一般。 披着血痂而活,血痂战士。

“你是,玛狃拉的替代品。”霁黯说。

“玛狃拉,是他们家的,渣滓。然后,他投靠我,捡拾残羹剩饭。后来家人知道了,感到羞耻,托人杀了他。”

也只有那些足够庞大的家族才会无聊到追求名誉吧,迟早会落寞的,但那就不是我该管的事情了。

“我们,用『狱骨』的名头干事,你,就是替罪羊。懂了?”说完,霁黯的毒刺在拉斐墨斯的钳上一划,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


就像柳真说的那样,霁黯带领着一支有着伪名号的强盗团。为了避开『白刃』及其他赏金猎人,甚至是『狱骨』,需要养一头作为“老大”声张出去的替罪羊。玛狃拉估计就是这么一个角色吧。然后,当时就在死亡现场的拉斐墨斯,将要接任。

就不应该多嘴把这事到处乱说……不,也没什么好抱怨的,一切都自然而然地应该发生。夜晚的一切始终遵循最原始的生存规则,弱肉强食,从来没有改变过。我就不该愚蠢地对自己抱有希望,就不该试图用自己那丁点力量去追求认可。

结果还是回归了起点,不能摧毁世界,就只能选择被世界摧毁。加入狩猎团?征服扰乱世界的罪犯?名利双收,从此世界充满光明?全是妄想!为了守护而施展的力量,怎么和为破坏而生的那些相比?夜世界也不可能充满光明,只有杀或者死。


“请让我成为替罪羊……”

“真乖。”霁黯起身,踢开拉斐墨斯的钳。随后离去。


这破陋的房间就是他们的圈养场。直到他们的羔羊长出魔鬼的长角和獠牙,这里都将被瘴气填满。拉斐墨斯的皮肉将一天天厚实,以成为一面行走之盾。而他还需要拥有傲慢的忠诚,在外一副“对敌人以螯锥、对部下以臂膀”的身为一主的威严,而在内,在霁黯面前,永远是一只连挣脱绳索也做不到的畜生。


“站起来,废物。”

只要还能站起来,这个团队就将无尽地渴求着我,我的贱命会获得最大的存在意义。

“不要躲开!”

我对于他们不可或缺,是我给予了他们活着的机会,没有我,他们的时间不过须臾。

“你,离不开这里。”

他们永远需要我,所以我没有必要离开这里……


拉斐墨斯在这里经历了他的极夜,而在他的极夜中,徘徊着名为霁黯的鬼魂。霁黯撒下了那些冰凌,将拉斐墨斯的血液换作了毒泊。他就是极夜本身,拉斐墨斯钻进了极夜腐蚀一切的胃囊,在恐惧与血肉疼痛的深渊中,无法成为恐惧,就只能被恐惧吞食。


“对,没有人,能触碰我。”

对,没有人该触碰他。霁黯即是罪恶,霁黯即是神明。





04


久经时日,天蝎王拉斐墨斯的名头在片区小有传开,就像玛狃拉的一样——“指使同伴四处作恶,盗窃也有,恶意伤人、恶意屠杀也有”的罪魁祸首。『白刃』挂上悬赏,几处或愤恨或垂涎赏金的矛头指向了他。甚至有零星的留言从某家酒吧传出,说“拉斐墨斯为篡权而谋杀玛狃拉,且当年完成悬赏的天蝎王就是他”,有人也因此责备了轻率地给出酬金的『白刃』。


“没什么,”高傲的拉斐墨斯对着霁黯以外的人说,“白天的诉状奈何不了黑夜的人,他们那些为了维持和平、却还是让罪行不断出现的组织,连踏入夜世界都做不到,又怎么可能阻挡得住我们。”

拉斐墨斯靠着霁黯训练出的体质,独自创下了大量功绩后,才得以成为如今团队中的核心之一。他代替霁黯参与了那些不痛不痒的抢掠,而霁黯则借着『狱骨』的名号接下了隐晦的委托。若心情好或者源于委托内容,就让倒霉的死者尸骨无存,若心情不好了,即使把明摆着是恶意谋杀的尸体就那样干干地放着,再不济,连霁黯的团队的行迹都暴露了,罪人的红牌也会自然而然地直接扣在拉斐墨斯的头上。

这个团队的“主人”就是那么优秀。正是有那么优秀的“主人”,霁黯才得以如此随性地接手委托。

拉斐墨斯就是这么棒,从不对强加的批判挑三拣四,就像在圈场,除了“是”什么也不说。


今晚霁黯也接了委托,带着人出去了。拉斐墨斯没被叫去。

他被当做替罪羊一直养到了现在,而实际上他只是在言语的层面上为霁黯挡住了攻击。一直以来只是按照霁黯的指引行动,但到了现在,他也开始疑惑,到底什么是替罪羊?替罪羊该为霁黯做些什么?只觉得一切离他的追求越来越远了——献上自己的生命,永远成为“它”的一部分。可以的话还真想问一问身为前辈的玛狃拉。

在这种时候,拉斐墨斯总会忍不住往『森林酒吧』的方向飞去。店门口那盏发出橘橙色亮光的灯笼依旧忠诚地吸引着顾客。

他极其普通地推开木门,在吧台前选了个正对店长的位置坐下。这里不会有人在意刚进来的人是谁,不论好人坏人,当店门口一关,他的事迹就不过是闲来用于嚼舌的谈资,而那些还不清的恩恩怨怨,出店后再了结。

“来了?”

“来了。”

柳真扔下一手的抹布,身也不转、头也不回地从柜中取出果酒,顺着另一手的玻璃杯倒满递上。

拉斐墨斯当即一脸嫌弃地反抗,“喂喂喂,你这擦干净了吗就这样拿来给我用。”

“看你脸都紫了,给你洗洗胃。”

“……”

见气氛走低,柳真失去了难得的兴致,随即改话劝酒。“刚才擦的是第四遍。”

拉斐墨斯听了也轻笑,稍稍举杯表达谢意后慢慢喝着。他右边隔着一座的位置坐了人,似乎没有和柳真谈话的意思。不过静静地听些从其他桌飘来的杂事也不错。于是拉斐墨斯不顾他,决定霸着老板闲聊。

“你刚才说谁脸紫了,我的脸本来就是紫的!怕不怕!而且柳真老爷啊,不是我说你,你这种老年人笑话,哪里撩得到妹子啊。”

“嘁,我还年轻,不要你管!啰嗦。”柳真叼起一截树枝。


“总觉得,呆在这里,感觉就是不一样呢……感觉一下子放松了很多。”

“很多人都这么说,都是些经历过的来事者。”

“我说啊,老板,你为什么引我到那里去?“

柳真嚼一口树枝后将其放下,嗅嗅散发而出的浆汁的香味,随后回瞪了拉斐墨斯傲慢的眼神。“看不顺眼你的天真罢了。世上这样的人很多,玛狃拉是,你也是,都是些把生命当做儿戏的幼稚的小鬼。”

儿戏?你知道我是怎么活过来的吗?竟敢说出这种话,到底是你害得我如此下场——拉斐墨斯在心中默骂。

“别怀疑我说的,你们在都把生命当儿戏。所有的生命都值得尊重,无论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,都不容许存在一丝玩弄轻视的态度。若要索命,就应当付诸全力当即了断。若被威胁,就要奋力反抗抓住生机。像你们这般辱虐,难道不是在把生命当儿戏吗……自己的生命,是不能随便交于给别人的啊……”

柳真停顿下来,伸手去拿坐在拉斐墨斯旁边的那个人的玻璃杯,倒掉里边剩了的小半杯冷掉的牛奶。接着叼回树枝,再次面向拉斐墨斯。

“你要知道,如果一个人,开始辱虐自己的生命,那么,别人再施加在其身上的疼痛,就不过是缓解瘾症的瘾药罢了。即使你脱离了这一切,总有一天,你也会开始不停地回想以前的苦难……你刚才感觉放松了许多,不过是因为你平日里,在某些方面,忙碌得顾不上暂停罢了。”

而后,没有了再多的对话。


回去后,拉斐墨斯看见霁黯以及随之而去的几人大伤,狼狈不堪。霁黯说,委托无法完成,然后命令某个人将委托退回了。

而就在委托退回后的第二晚,拉斐墨斯在『森林酒吧』看见的、与他隔座而坐的那只精灵,拿着一颗头——那颗霁黯无法取下的头,屠杀了整个团队,包括霁黯,除了拉斐墨斯。


他对拉斐墨斯说:“喂,你已经自由了。”就像玛狃拉死去的那晚一样。

“为什么不杀我?”拉斐墨斯问道。

“他们没有完成委托,毁坏了『狱骨』之名,到此地步不得不管,而你,还有利用……不,当我没说。”语毕,离去。





05


在那之后,拉斐墨斯疯一般地搜寻关于『狱骨』的信息。

他怎么也没想到,这个不为众多人知晓的小团体竟一直在『狱骨』的监视范畴内,而他们——他们中的仅仅一人,在一瞬间就摧毁了霁黯煞费苦心引领的聚众队伍,也摧毁了拉斐墨斯好不容易得到的容身之处。

被追问的柳真劝他,果由因定,胆敢触碰『狱骨』却无能为力的鲁莽者,都躲不掉挨刀的一天。拉斐墨斯并不是无关者,有一天也必然会死于『狱骨』的爪牙,只是现在侥幸了一回。不如就此淡去身上的烙印,苟且延长一段活期。

但是,在那天夜里,总算见到了啊!毁灭的神明、那副仿佛由黑夜而做的身躯!浓烈的血腥味携同压迫力倾泻而下,挺立在面前的是一具被死亡萦绕的活体。什么样的语言也描述不出这股恐怖,就像当初拉斐墨斯没有太在意柳真所说的那段关于『狱骨』的话……但现在它出现了,自如地驭使着夜的魇魔而来。


它利用着我,我在为它活着!为“夜晚”活着!


找到了它,拉斐墨斯就抓住了自己所追求的“毁灭”。

他不知道『狱骨』为什么存在,为什么要做那些事情,目的是什么。但是他想,急切地想要从『狱骨』那里,确确实实地听到,自己曾为了他们的破坏而活过。即使之后死于其手,自己也曾化作它的部分,死而无憾。


『狱骨』的所在地很快就打听到了,在原来被称作『龙岭』的山岭上。

多年流传下来的龙族的惨案就发生在那里,但是没人敢说是『狱骨』所为,『白刃』也曾亲自辟谣。但谁知道真相呢?或许这只是『白刃』为了避免更多的恐慌,而散播的谎言。

但『狱骨』就在山顶,肯定在,所以无论如何都要过去。

不管柳真到底为了什么把自己引到霁黯那里,不管『狱骨』到底怎样利用着自己,霁黯已经不再是能够依存的对象了,拉斐墨斯也只是一心望着那片焦土,无暇思索那些问题的答案。


越接近山顶,空气越冰冷,冷到像是被穿透了翼膜,冷到浑身的血液加速了流淌。

天空昏暗,山体漆黑,寸草不生。

而等到突破云层,真正到达了山顶,眼前,『狱骨』的领地的景象,却与拉斐墨斯所想象的相差甚远——视野内,满是植被。如此一对比,反而是霁黯那边的风格更契合于『狱骨』一名……在花丛之上一只精灵注视着这边,微微扇动着三对火红的翅膀而来。

“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?为什么直接到这里来?”她说。

“我……我想加入你们。”

没错,我想加入『狱骨』,除了这里我不属于任何地方。他们会需要我的,所以他们让我活了下来,并且让我知道了这里……这就是我新的庇护所,我一定要得到它!我会成为它的一部分,重新成为真的夜世界的神明的部下!所有人都将畏惧我身后的力量,同样也会畏惧我!

而六翼的精灵只是静静端详着,对于这个陌生人的回答不抱任何感情,语调平缓,向一旁让开了道路。

“……你不应该来到这里,你不会属于这里。但如若你执迷不悟,就朝着前面的主楼去吧。”


众多屋群错落有致,唯独主楼如同城门一般坐在最前端。草和花在墙脚边堆挤。

推开大门,一下撞见的那只绿油油又透明的精灵,像是正等着拉斐墨斯,并且知晓他到来的目的,在见面的瞬间立马入了话题。

“你不应该来到这里,”他也这么说道,“你不会属于这里。请回吧。”

这怎么可能,这怎么可能。肯定只是一次考验罢了。拉斐墨斯曲下膝盖,身子俯低了些。

“我只希望能尽一份微薄之力!”

“你——”

“我听见了!我听见你们说,我还有利用价值,既然如此,就请让我加入『狱骨』吧!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一直崇拜着拥有强大力量的人,我一直仰慕着你们,你们就像真实存在的神明!让我为你们效力吧!拜托了!”

……那绿色的精灵被屡次打断,而本来体态比自己庞大的天蝎王,说着说着身体近乎贴在了地面上。他感到不耐烦,这只固执、毫无尊严、又高傲地认为能在『狱骨』获得一切的不速之客,可以说没有任何让人提起兴致的闪光点。在引人讨厌这方面,倒是得心应手。

他礼貌性地轻抬天蝎王的头,说话声止住了。

“我明白了,”他说,“想必你对『狱骨』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。作为工会的一员,我们,都是被神眷顾的人,但与神无关、什么也没有的你,凭什么加入我们呢?”

“我!——”拉斐墨斯语塞了。


对啊,怎么就忽视了呢……我与神无关啊……拉斐墨斯一下顿住,头脑怎么也转不起来,一片空白。

我想要成为神吗?不,神眷顾的是他们,而我从没被选中过。我想成为神的力量吗?不,他们本来就是神明舒展的臂膀!我想获得神的力量吗?不,我不追求拥有力量,我不可能拥有力量……那我,真的什么也不是吗……

“我能被你们利用!”

“你不是最特殊的,像你这样的人很多。”

“我找到了这里!”

“『狱骨』本就是公开于世的存在,不躲不藏,不逃不避,只是你自作多情。”

“你们让我活下来了!”

“……说的过分一些,那是因为没有人为你的死出钱。”

……眼见着拉斐墨斯的肢体开始小幅度摇晃,眼珠在眼眶中胡乱地打转,迎宾的绿色精灵没有同情之态,继续说道:

“凭什么加入我们——如此的意识和觉悟都没有的你,太弱小了,你无法和我们一起活下去。请回吧。”


没有遮蔽就无法存活的夜晚,在死亡到来之前无休无止。





06


“你为什么不正视自己呢?”柳真说。

拉斐墨斯窝在酒吧里几天几夜了,时而酗酒,时而难看地痛哭。迟早有一天,木制的酒吧前台会被这个窝囊废的眼泪泡烂。

送完一桌的单,柳真回来继续擦洗着玻璃杯。拉斐墨斯趴着的位置正巧放着他的宝贝树枝,本以为不会有多大影响,没想到这厮跟长了一对水系精灵的眼睛似得,喷水喷得源源不断。几截专门晒干的树枝毁了,只好将它们插到了店后的空地里,但愿能够长根发芽。

“你干脆随便找个地方死掉算了,这样你得到了解脱,我的吧台也得到了解脱。”

“不行啊……我害怕啊!”在酒精的驱使下拉斐墨斯说出了一堆真话,“我超怕死的啊!嗝……你造吗?霁黯大人的小黑屋超可怕的啊!你造霁黯大人的小黑屋吗?又小又黑!我一点都不想呆在那里啊!又小,又黑,身体又很痛……呜……呜呜呜呜……”

说着就边反胃边哭了一阵。


“我超不想死的所以我才扛了那么久,可是、可是,我超弱的,打架什么的我都不会啊,根本打不过他们,只有挨打的份,所以一直都要忍受那些疼痛啊!还有,你造被灌毒灌到免疫是什么体验吗?真的,你去体验一下吧,我不告诉你……

“啊啊啊啊啊我干嘛要一个人活着啊!说真的啊,爷爷,霁黯大人底下那帮家伙,人还不错的啊!我还偷偷听见他们在抱怨霁黯呢——啊我就喜欢你这种热闹的地方,朋友多多的,多好。

“可是我真的没地方去啊!晚上好寂寞啦,爷爷就开心了,有那么多人陪!可是你又没有女朋友!!!!!

“我啊……真的真的真的真的,非常不善于思考……我想不了太多说服自己和别人的理由,我知道那些想法都是骗人的……自欺欺人!可是问我凭什么加入……呜呜……我……呜……我没有想自作多情!我只是想活下去,我只是努力尝试着生活而已啊!我也超想有同伴的!爷爷!”

拉斐墨斯的狂吼已经陆续赶走了好几个前来休息的客人,而且一直对着柳真“爷爷”“爷爷”的叫,气得他差些当着客人的面,抄起许久不露的叶刃批头砍去。


不过,拉斐墨斯也总算展露了他本来的样子。

“嗯,最近几天他一直重复的就是这些话。”柳真对坐在前台的绿色精灵说道,“你还是赶紧把他领走吧,奇诺文,给谁都行,啊啊对了,比如黑翎啊,绝配。一个还没长大,一个太过成熟。”

名为奇诺文的绿色精灵拿来手巾擦了擦流过来的眼泪,一脸又高兴又无奈又觉得可笑又感到心痛的纠结表情,冲着柳真点了点头。“原来如此,因为这家伙是个笨蛋呢,哦啦……”

“对,是个笨蛋。”

拉斐墨斯压抑着本性,接受了太多不适用于他的熏陶,但又笨得察觉不到“所谓的生存之道是在本能的基础上发挥一技之长”这件事,估计他连自己的一技之长是什么都不知道,所以才如此轻易地掉入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圈子里。

这厮估计愚钝得要命,笨得什么都没学会,即使看了很多捕食的激烈场景,也学不来那些猎手风骚的走位,对于怎么挨打、怎么求饶倒是看得一干二净!也不知道偷窥一下同类使用的手段,不,估计这笨蛋活了那么久还搞不清楚自己长什么样!

……不过,幸好他在『森林酒吧』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意识到了可以抛弃平日生活的辛酸,才碰巧被柳真揪住了在泥潭中的尾巴。

如果再没有人教他些什么,他真的会就这样,任人践踏地过活吧……


“不过,他和黑翎一样,是真的轻视了自己的生命,但拉斐墨斯只是太过单纯笨拙、又容易代入别人的角色罢了。但是,就是这种,一视同仁又包容一切的笨拙,才是『狱骨』最需要的精神支撑吧。”


柳真将拉斐墨斯抬到储物间,确认了一番柜子里是否有能换的干净床垫后,才安心的将满身酒气的醉鬼扔在了床上。

“吾辈中意他了!”奇诺文跟进来大笑着说道,“不愧是老爷,阅人无数呢。”

柳真轻轻一叹,因为没有能叼的树枝,挠了挠嘴角。


然后,拉斐墨斯醒来的时候。

“你被录取了!”奇诺文喊道,叫得拉斐墨斯的脑袋一阵胀痛,愣愣地坐了好久。

“你被『狱骨』录取了,少年!”他又重复了一轮。

这下拉斐墨斯总算知道发生了什么,欢呼着在空中回旋了两圈!随后扑倒在地面上。

“耶!——”

见状,柳真将其丢出储物间,开始着手于床铺的清洁。“喝酒喝的更傻了……”如此骂道,决心在以后将“牛奶”这种饮品推荐给他。





07


“不行,完成任务比较重要。”黑翎说。但拉斐墨斯心感不安,甚至没有勇气回头看。


按照柳真说的那样,拉斐墨斯被编入了黑翎的队伍。对他来说,黑翎无论从体型上还是年龄上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鬼,而自己却要站在他的身后,当他的队员——不是心有不甘,是没有安全感。为什么要这种看起来就不经揍的小鬼当队长啊?!

今天奇诺文传来了消息,工会未来的佯攻手出现了,他就在『翠海平原』。于是黑翎受命去找到那只精灵。

而且奇诺文同时也告诉了拉斐墨斯一个非常不幸的消息。在之前,他作为替罪羊行动的时候,虽然名声不是很大,但在他们主要行动的区域里还是有不小的影响。现在该来的来了,一些被惹怒的人组成了队伍,正计划着反攻,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张牙舞爪地朝拉斐墨斯扑去……


眼见着天就要黑了,夜晚一旦降临,本来就不便于行动而方便于隐藏的高草地,就显得更加危险了。然而黑翎依旧执着地向前走着。

看他的样子,似乎是打算找不到人就不回去了。为什么摊上他了呢!还碰巧两件事凑到了一起!如果没有这个任务,或者队长没有那么不可理喻,或者队长再强大个那么好几倍,拉斐墨斯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焦灼。

那些愤怒的人说不定已经监视了许久,已经摸清了我的所有行踪,现在说不定就计划趁着黑夜,集体埋伏在高草地中,等着哪时我稍稍大意,就靠着人数,将我歼灭……如是想着,拉斐墨斯脊背一凉。

好不容易才加入的工会,又落入了一个大坑。我的生存大计,将要毁在一个小鬼身上。


“嘶……石头……”黑翎突然摔倒,扑在高草丛中像是瞬间消失,惊得拉斐墨斯用钳子拨弄了好一阵。

“呐,我说,你再这样继续绊倒,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!所以我才不想和你这种拖后腿小鬼一起组队啊,而且为什么队长是你啊,真是浪费战斗力,浪费我的战斗力!”

“……今天没能找到目标,明天还要继续,拉——”

“如·果·某·人·不·再·虫·爬·的·话,这破事早就结束了啊!还有不要叫我名字小鬼!走啊!”

“(小声)……斐墨斯。”

接着又摔了几轮后,黑翎总算承认了天黑应当安顿的常识。在附近随便找了些草堆,虽然拉斐墨斯还是感到不安,但白天载着小鬼飞来飞去,又在高草地里穿来穿去,也已累得不行。恐惧败给了困倦,拉斐墨斯安然睡去。


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几天。因为实在是害怕高草地,拉斐墨斯以收集情报为借口,带着黑翎在周边转个不停。但似乎信息的传播出了问题,怎么也打听不到有那么一只长相奇怪的虫子。

虽然不能直接回去,但也还算太平,复仇者没有声响。


时间慢慢过去,警惕也慢慢放松,这天晚上他们在山崖下休憩,凡事没有异常,直到月亮被山崖遮蔽。

“你们是……”率先察觉到氛围不对的黑翎推醒了拉斐墨斯。

“干嘛——啊!!白天折腾得还不够吗?!让人休息一下啊!”他还不知道自己正处于危险,揉着眼睛,正准备毫不理会地继续躺下。

来者大概九十个,均属中上体型,估计是特地找来的猎手。他们分散在以崖壁为底的半圆周上,好在留了后方,能专注地观察前方对手的情况。被发现后,其中的三人立马以堵截式队形奔了过来。黑翎回身一击勾拳,将拉斐墨斯连草堆一起送到了上空。

“喂——”刚想抱怨,只见黑翎已和数人交锋好几回合。

处境不妙,拉斐墨斯一个俯冲下去,插着打斗的间隙拽住黑翎就要往高处飞。

“啧笨蛋!快放开!”

“你打不过的!”

话音刚落,两只飞行系精灵伸着爪与喙高速袭来,而拉斐墨斯正撞其间。意料之中,两人狼狈得坠回了敌方的包围圈中。十双眼睛,前后左右上,死死盯着他们,现在再要展开攻势,就没有方才那么自如了。

拉斐墨斯知道自己碍了事,赶在黑翎之前跪在地上。

“我们愿意做任何事,所以请不要杀我们!”

看到要杀死的猎物也不过如此,猎手们失声嘲笑:“之前听说你是『狱骨』的人,我们才准备了那么久,看来是我们多虑了啊。”

他们放肆的笑声好似也形成了一面屏障,密不透风地环绕在黑翎和拉斐墨斯的耳边。

“站起来……”黑翎说,突出的气息因愤怒颤抖着。

“快求饶吧,我们是打不过他们的!”

“……”


之后的一瞬间,点点青蓝的亮光浮现在他们周围。拉斐墨斯睹见一只矮小的精灵,像是看穿了敌手十人的攻击行动一般,瞪着血红的双眸如刀刃于他们之中掠过,掌压着他们的身体,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个浅坑。

占据着空中优势的精灵被掷出的根根铁针刺入了骨肉,血液滴滴落在拉斐墨斯的头顶。而后那点点蓝光在其掌心汇聚成球,朝那两只精灵甩出,能量的爆动也将他们浅浅地嵌入了岩壁里。

而最后一拳打在了拉斐墨斯脸上,他着才认出方才战斗的是黑翎。并且也意识到了,自己曾多次遇见、得救于他。


“真是难看的奴性啊。”黑翎眼中的杀意不减。

拉斐墨斯看着他的左臂,那里就有奇诺文所说的黑翎与神的契约,而缠绕其上、仿佛在抛弃神明的白色绷带,像是在告诉拉斐墨斯,他已被神明弃至九层深渊……

“既然身在『狱骨』一日,就共享着『狱骨』的荣光。拉斐墨斯,你永远都不必妄自而屈于别人,既与『狱骨』同在,就以『狱骨』为名。”

黑翎停顿了一刻,拉斐墨斯闪着泪光看着自己,忍不住褪去了几分怒火。又酝酿了一番,说出了前不久听到的话。

“自己的生命,是不能随便交于给别人的……”


“……呜哇哇哇哇哇哇队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!!!!”

受到了肯定,得到了救赎。





08


“啧……绕了一圈你这混蛋玩意居然就在这种地方,啊啊毫无意义真是浪费时间,我们经过这里的时候你怎么就不会吱个声呢!你说是吧队长!”

找到了奇诺文说的那只奇怪的虫。



【END】


后记:

看着胆小地所在黑翎身后的那只太古羽虫,拉斐墨斯倒是率先亲切地打了招呼。

“嗨呀你好啊后辈!我是血痂战士。”

“别听他胡说他叫拉斐墨斯。”




后话:

感谢读到最后!!!!!!!

这篇文,我纠结了很久很久很久。因为文笔尚不成熟,为了清楚地塑造拉斐墨斯(我的小天使之一)的形象,废了很多脑细胞。如果看见这篇文的某段文风突变,那是因为我卡了很久……不合理之处还请见谅www


拉斐墨斯是『狱骨』中一个特殊的存在,与神无关而加入了工会,所以故事说了很长。

关于定位,平常的工作就是和着另外几个逗比活跃工会的气氛,当黑翎的盾牌,当黑翎的交通工具,因为本性放荡所以当黑翎的外交官,因为是个单纯的笨蛋所以平衡了黑翎过于成熟死寂的内心。

虽然依旧死性不改是个抖M,但是已经从黑暗中二的抖M变成阳光活泼缠人蠢蠢的抖M了呢w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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